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枫翼含冰
更新时间:2024-04-28 05:55:04

落日熔金,“一片,两片,三片。”我数着缓缓凋落的枫叶,嘴里轻哼着的调子和着枫飘的声音,秋天那种漫无目的的愁绪随着一地金黄被我碾碎。枫树的部落,总能给人以唯美的联想,只有真正生活在那儿的人们才会能够明白,我们的世界并不因为名字多了几许梦幻就会少去半点忧愁。就像老祭祀说的,我们枫陨不是桃源,一样的生老病死,一样的喜怒哀乐,不同的不过是长达上千年的寿命和古老的习俗。听说我们有一种很残忍的选择,需要一些不幸的族长抉择。我们在远古就信仰神明,他们住在缥缈的天翼轩里,他们是我们自亘古起叩拜的最神圣希望。

枫翼含冰

永远的晴天,金黄到温暖的阳光,漫天飞旋有着精致花边的枫叶,我喜欢穿着有华丽蕾丝的拖地长裙,赤脚行走在厚厚落叶上,太阳底下,心在自由地飞翔。可是,哥哥不喜欢我这样,他是族长,根据族规我会继任族长之位,他努力让我变得坚强,干练,沉着,具有族长应有的一切,包括冷硬。但是我注定做不到,我有一颗太易触动的心,太喜欢质疑传统的个性。我恐惧那顶珠玉璀璨的王冠,那根金光灿烂的权杖,甚至从不跨入剑楼去碰那把早已划归我名下的剑。望着哥哥深深叹息的面庞,惭愧一丝一丝吞噬了心,可我无能为力,我试过用歌唱的喉咙宣读判决,用握笔的手握刀,用仰望星辰的眼睛读兵法,那无疑是痛苦的,我们都明白了,权力是我不能承受之重,我的心是长了翅膀的,早已翱翔在律法之外。

我和哥哥占有偌大宫殿,大得让我心虚,让我每到夜晚就感到彻骨的冰凉,我孤独地住在星魂阁中,深蓝透明的夜,亮而冷的星光照进来,枫树投下斑驳的影,树叶和影衔接着银灰,炫目清新,却让我独自感怀,小时候,哥哥和我在同样的星光下拾落叶,至今记得那种纯净甜美的空气,在同样的星光下,他曾许诺;"含烟,在你成年的时候,哥哥送你一串紫水景风铃。”“一定? ”“一定!”“如果忘了呢? ”“不会!”“我是说如果。”“不会有这种如果!”然而,现在他那份执着的肯定上哪去了? 又是谁,将它换作在政事中磨出的、一日胜过一日的瞻前顾后? 如今那个坐在宙殿中住在阳翎台的男孩,连看一眼苍穹都不会的男孩,那个对子民只有铁面无私没有一丝宽容的男孩,不是他,绝对不是的,我哥哥早在继任的那一天就随风而去,化作了枫,现在的枫陨再也不会有一个叫做辰宇的有着漆黑眸子的男孩,有的,只是文韬武略的族长焓砚,人们崇敬但惧怕的族长焓砚。

我清楚地记得,那个阳光淡淡地早晨,哥哥无奈地告诉我,族长之位由默天接替,而我有名义上的最高地位。我深深地呼气而后浅浅地笑,我释然了,祭祀,神殿,征战,弓箭注定不是我的未来。继而我开始凝视默天,我听说过,他是哥哥最信任的大臣,年轻有为。而我眼前的他,轮廓分明的脸,白皙的皮肤,高瘦清秀,这难道就是哥哥宁愿舍弃最爱的妹妹把天下交给他的人吗? 看不出“含烟,你好1”我微微一惊,不毕恭毕敬地称呼王储而直呼名字? 我刚刚注意到他有一双漆黑的眸子,深不可测又有一种神秘光华,仿佛有很多忧郁又明媚温暖,像极了当年的哥哥。

很快我便发现默天的确比我出色太多,果断沉稳,雄才大略。但是我们之间很少对白,不知道为什么,在人们心目中深受爱戴的默天在我心中却只有冷漠的表情,无情的抉择以及于我相差太多的个性,很难想象今后如何和他相处。实际上,枫陨的生活宁静和谐,需要处理的不过是族内的治安,在枫陨这样远离人世喧嚣的地方,连邦交都不必要,可是哥哥和默天却整天紧张不已地在忙碌,仿佛大祸临头,而我,依然去听枫叶凋落时的声音,听那在心的最深初响起的绝唱。但我已不再沉醉其中,已不再叫哥哥一起,我已经无可救药地明白,哥哥念的想的都是枫陨,甚至已经无心顾及生活本身,我也渐渐忘了问他快乐与否,问了又怎样,他那日益黯淡的目光说明一切。也正是那无可救药的明白,使我开始认认真真读书,细细想来那又有什么不好,忘记时间空间,听不见人世纷繁,轻易地抛开烦恼,轻易得残酷。

我开始疏远哥哥和默天,他们和我是不同世界的人,他们心中已经冻住了一种叫作感受的东西,我固执地认为,他们的生活方式被权力的琐碎左右,失去了自我以及快乐。最令我失望的是,默天眸子里那种温暖明媚,也已经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和哥哥一样的冰凉,像一口冷森森的寒潭,幽怨得难以自拔。

那是一个很一般的黄昏,没什么残阳如血,更谈不上有分外的烂漫美丽,独步在枫林,耳畔仿佛是风铃悦耳的声音,我暗笑自己的幻想,“风铃? 醒醒吧含烟,童年已经散场,谁还会为你摇响风铃? ”真的,我经常愚蠢地回忆和幻想,找回丢失的过往,不禁对着记忆发起呆来。可是风铃的声音愈发清晰,渐渐逼近。蓦然回首,默天手里笨拙地晃着一串紫色晶莹的风铃,脸上是复杂而不可捉摸的表情,“嗯,辰宇让我送来的,他说他不会失信。”往事的回忆又在我周遭苏醒,那晚他纯净的笑颜,透亮的目光,笃定的承诺,晃如昨日。不,就在昨日,其实我一直执迷不悟地将记忆定格。我极力想表达出心中无以复加的温暖和惊喜,但多时的自我封闭让我有了一层坚硬锐利的壳,脱口的仍是愤愤的责问;”难得他还记得那么久的承诺,我以为他已在卷宗里淹死了。“含烟你别总是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行吗,为什么不笑呢? 你的微笑很甜。"晃如隔世的从前,是谁在我耳边低声说过这一句? “我愤世嫉俗? 你也不去看看,你们伟大的焓砚族长都冷漠成了什么样子? 族里的人见过他笑吗? 他在族会上讲的话哪一句有人情味? 杀、杀、杀、罚、罚、罚,他还会不会点别的? ”“含烟,别这么说,辰宇他是族长呀,他必须有他的威信。而且他……”“我倒忘了,你和他是一样的冷血!”积郁了一百年的寂寞,终于喷射而出。“含烟!”默天突然大喝一声,我吓呆了似的望着他,一种充满寒气的的不祥袭来,什么让一向谨慎谦逊的默天如此失控? “辰宇都走了,你还这样不体谅他!”“什么意思? 什么叫哥哥已经走了? ”“忘了传说中那个残酷的抉择了吗? 在强大外敌入侵时,族长要想祈求神明庇护,就必须去天翼轩,在神像下化作一片枫叶,随风而去。”不会的,哥哥要走不会不跟我道别的!“,

我跌跌撞撞地跑到宙殿,他不在,里面没有我熟悉的身影伏案耕笔不辍;我逃避似的跑到阳翎台,里面也没有我熟悉的身影独自仰天沉思。我不愿意去天翼轩,仿佛去了就是默认了哥哥已经不在的事实。就像默天说的,不去并不能改变什么。是的,逃不掉,躲不过,我终究还是去了天翼轩,那儿格外冷清,我大声叫着哥哥,可他并没有答应,就像小时候,我们捉迷藏,玩到天黑了,他学狼叫吓唬我,我也是这样大声叫他,他也是这样不回应,只有月亮笑眯眯地看着我,我“呜呜”地哭了,他立刻从旁边的树丛里跳出来,手忙脚乱的安慰我,我拼命用小手打他。我甚至相信哥哥并没有走,他像小时候一样躲在哪个树丛里,马上就要学狼叫吓我,

可是我也相信,无论我怎样哭,他也不会再跳出来安慰我了。一片枫叶飞来,我听见哥哥的声音,“一千年以后,我一定会回来的。”默天突然大喊;“辰宇,我们等你一千年!”一片软白的柳絮,飘落在忽远忽近、记忆中的某年某月某日,哥哥,我和辰宇会等到一千年后,你重回的那一瞬。

骤然,枫叶纷纷落下来,默天轻轻地、不知说对我还是自言自语地说;”秋天来了。“秋天别来。来了也只是寂然,扫掉一地残蕾,叹息他们还没来得及展颜。

我对哥哥的怨恨已经烟消云散,我以为我会流泪,但我没有。大悲无泪。我也没有像许多女主角一样精神恍惚,因为我不是女主角,我只是暂时失去哥哥的妹妹,也因为我一定要等哥哥回来。

不负众望的,默天做了族长,但是哥哥的牺牲并没有给枫陨带来和平,默天的眉头皱得每个人心里一阵阵发紧,我已经不再把那一种寞落挂在脸上,虽然我依然反感默天的严厉,大敌当前,他对人们还是没有暖心的安慰,哪怕是不确定的。只是练兵练兵,连士兵回家探亲都不许,我自从哥哥走后就一直沉默,现在我却忍无可忍了,质问他,他已经疲惫到了极点,没有回答,留给我的,只有深深忧虑的表情。

战争不可避免的发生了,敌人的强大让我们明白默天的忧虑,激战三天,我们和大部队失散了。我们在无垠的落叶中奔跑,没有目的地,也没有方向。默天拖拽着我,沉重的喘息,只听见风从两颊逃逸的声音。忽地,一轮锋利的光侵入我的眼角,默天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从容。我欲哭无泪,他的脸上却有我久违的笑,淡淡的,像清晨第一抹阳光,时间仿佛定住了,整个世界静悄悄的,凝固。慢慢的,他的面容模糊了,最后竟化作了一缕烟,消散。我明白了,这是神明最高贵的离去方式,默天,原本就那么不同。

永远晴天的枫陨那天下了很大的雪,所有的敌人都在风雪中消失。我我将要做族长,一切都仿佛绕了一个大圈又回到原点,只是这个圈绕得太辛苦,让我失去了哥哥和默天,若不是这样,我甚至怀疑着一切都从未发生。我发现了默天留给我的一封信,他说我并不能真正理解他和哥哥,他们的太多压力我并不会承受,他们的心中也有温柔,比如那个哥哥记了那么多年的风铃。

曾经的荒野满是苍凉,铭记过往的秋高气爽,满天的枫叶飘落惆怅,岁月和青草一起疯长,穿过雕花走廊,在凌霄花下记录默默的沧桑,风信子俊逸的模样,莫名的希望,以往目光,有些彷徨,念念不忘。

我登基的那一天,从天而降两个风铃,我笑着默念,“我明白。”

生活的路,左边是明黄的花,右边是万丈悬崖,而我们,总是走在中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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